墳上鬼唱詩

※本文為Axis Power ヘタリア(簡稱APH)之二次創作，純屬創作，與現實國家、人物、政治無直接關係或任何指涉意味，亦不牽涉任何政治立場。對歷史及國家相關題材敏感的觀眾敬請移駕。
 

那時，他們的手是真的牽在一起了。

※※※

雨為什麼還在下？

好冷。

「吶，亞瑟。」

可是他不能後退。

「果然，我還是選擇……自由！」

他看到了。

端著槍和他對峙的那個人死死地盯著他，眼裡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尋常的……

「我已經不是小孩子，也不是你的弟弟了。」

可是光靠這一點眼神並這不足以讓他動搖。他後面還站著一群因為他而聚集的兄弟們，他不能後退。更重要的，他是阿爾弗雷德‧F‧瓊斯，而不只是那個永遠只能活在亞瑟‧柯克蘭陰影之下的小弟弟。

『亞瑟亞瑟！快點過來！你快點過來看！』

『幹什麼啦，大雪天的是要出去做什麼……喂！你那個雪人，它的眉毛是怎麼一回事！』

『哈哈！很像不是嗎？』

『你──笨、笨蛋！堆雪人也不會想到要戴手套，都凍紅了！』

『反正亞瑟一定會注意到的嘛。』

『小鬼，要是哪天沒有我的話你就準備凍死吧。』

「……」

他絕不能後退。

「……我不允許！」

他看見亞瑟‧柯克蘭，他曾經的哥哥，端著步槍的手顫動了一下，發白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，毫無預警地衝向他。

槍上的刺刀重重敲上的他的槍托，力道大得將整把槍擊飛，拉開一道深深的傷痕，落在冰冷的泥濘裡。

那把亞瑟曾經手把著手，教他正確持槍姿勢的步槍。

雪亮的刃尖對著他的臉，不停地搖晃、顫抖。

「我怎麼可能下得了手！笨蛋！」

他愣住了。

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他看見以前自己從來不知道的、脆弱的那一面？

「混蛋……為什麼啊……混蛋……」

亞瑟‧柯克蘭的身形曾經是那麼高大，遮住了刺眼的陽光，對他伸出手。

美麗的燦金顏色，從他的指縫流洩。

『欸，回家吧。』

「喂。」

從手掌後面傳出的聲音悶悶的，被雨水沖刷得有些微弱。

「看到哥哥跌坐在地上不會過來扶一把嗎，小鬼？」

雖然有點躊躇，他還是握住了那隻濕淋淋的手。

這時候他才發現，那隻手比他印象中要小得多，手的主人似乎也不像他所記得的那樣高大。

「你如果真的想走，就走吧。」亞瑟背對著他，語氣異常地平靜，卻比劈頭蓋面的雨水還要讓他感覺發涼。

「從今以後，阿爾弗雷德‧F‧瓊斯再也不是我的誰，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

他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，也沒有將落在地上的槍撿起來。

形單影隻。

他到底做了什麼？

他突然想到，亞瑟是一個人來的，甚至連一個同行的士兵都沒有。

「……」

其實他有聽到，幾乎隱沒在雨聲中的耳語。

※※※

「總之今天就是這樣啦！總而言之言而總之，我就是Hero！」

「這是什麼爛結論啊！你這個漢堡笨蛋！」

法蘭西故作老成地搖了搖頭，首先走出了會議室。

外面有點冷呢。

阿爾望著天空，摘下起霧的眼鏡用衣角擦了擦，「下雪了啊……」

一直到其他人都走光了，亞瑟才不甘不願地熄了會議室的爐火，走到室外。

「你、你怎麼還在？」

阿爾沒有回答。

「你……幹嘛啊……」

他看著那雙藏在身後的手，微微泛紅的顏色，就像多年以前發現他赤著手玩雪時，將手套脫下來套在他手上時會有的。

一模一樣。

「沒有幹嘛啊。」

今天，他有戴手套。

他順手抓住了那隻手，放到自己的口袋裡，順便好心地將它搓熱。

反正他的體溫比較高、也比較不怕冷嘛。

「喂、喂！你幹什麼！幹嘛抓著我的手啊？放開我你這個笨蛋！」

噗。

自顧自拉著亞瑟前進的同時，他好像又聽見了曾經幾乎被雨水模糊的那一小句耳語。

『笨蛋弟弟。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