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還是主要以另一部大部頭歷史向為主,《月光森林》算是調劑用的(?)想寫就寫,更新不固定XD盡量不坑啦(欸)

現代架空設定,不是甜向但也不是SE

應該算是現代童話吧(?)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當初和夥伴一起思考店名時,羅德理希並不青睞月光森林這個名字。按他的說法這個名字太文藝,而且讓人聯想到挪威的森林。夥伴卻說那有什麼關係,能夠朗朗上口、讓人留下印象的就是好名字。

於是酒吧的名字就這樣定案了,他們一起湊了錢,貸款買下市區街角的一間店面,掛上月光森林的招牌。

初次踏入月光森林的客人總是很難不被吧檯吸引,在羅德理希的規劃之下,採用了冷藍色調的室內光線,吧檯用強化玻璃作成大型的水族箱,裡頭養著數十隻各色淡水魚、兩隻烏龜、一群一群的蝦、螺類、還有各式各樣叢生的水草,自成一個豐富的生態體系,在冷光的映照下恍若另一個夢幻世界。甚至有客人因為喜愛水族箱的設計而次次指定吧檯前的座位。不過,對於羅德理希而言,吧檯後面的工作才是重點,而且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繁重。門口時不時傳來的風鈴聲音意味著即將到來的工作,也許是一杯香料熱酒、威士忌,或是一杯又一杯的雞尾酒。只有在換班之後他才偶爾有機會坐上中央的演奏台,用那架幾乎挖空他們所有積蓄的水晶鋼琴演奏一些流行樂曲、或是他寫以自娛的幾首曲子,那無庸置疑地是他在店裡面最享受的時光。

 

然而他現在還無幸去追求他的享受。今天,店裡為了情人節請來了外面的歌手和樂師,或許這是多此一舉了,月光森林吸引的向來不是聚首的伴侶,多半是獨行的失意人們。接過下一張點單,羅德理希這才回過神來,將視線從演奏台上移開,將手上的啤酒杯遞了出去,「您的啤酒。」

「也太慢了。」那頭灰白色的頭髮在燈光下染上了些微的藍,看上去有點好笑,羅德理希忍住了,繼續手上的工作,耳邊傳來冰塊碰撞的輕靈叮噹聲,「你說,什麼時候本大爺才不用在這該死的日子坐在這?」

「明年吧。」他聳聳肩,明智地選擇了不會激怒對方的答案──這人的脾氣可稱不上好,這點他早有領教。

基爾伯特‧拜修密特哼了一聲,一口氣乾掉大半杯啤酒,連氣也不喘一個,「明年……哈。」

羅德理希沒有接話,眼神在對方臉上鮮紅的指印停留了一下,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頓,隨手扔了一個thumb roll,讓清澄的酒水注入玻璃酒杯,毫釐不差地,正好是一又二分之一盎司,裝飾上檸檬片和橄欖,推到基爾伯特面前。

「本大爺沒叫調酒。」

On the house。」羅德理希抓起另一支伏特加瓶子,「算我的,別每次來這裡都只喝啤酒。」

「呿,啤酒可是德國人的血。」

「……隨便你。」

羅德理希調酒的動作仍在繼續,節奏巧妙地和水晶鋼琴的聲音密合無間,像是舞踏一樣韻律感十足,女歌手的聲線猛然拔高,鋼琴聲漸漸弱下。又一杯Tequila Sunrise從吧檯送出去。女歌手和樂師分別彎身向觀眾致意。

琴聲再度響起。

 

月光森林已經佇立在街角好些年了,從一塊磚頭、一片玻璃開始,慢慢地堆砌起來。拜修密特先生是這裡的常客之一,不知道為什麼,已經好多年了,每年的情人節都能在吧檯前看見他。就他一個人,有時候沉默、有時爛醉、有時罵罵咧咧,永遠都是一個人。

不用猜也知道,許是又分手了,羅德理希暗忖著。上上周基爾伯特才摟著一個穿黑色洋裝的女士來光顧,難得不坐吧檯,而是挑了離演奏台兩、三桌遠的位置,說說笑笑地,看上去很是親熱。

如今大約也散了吧。

羅德理希盯著點單,手上仍俐落地轉著酒瓶,按著侍者送來的點單一一調酒。時間已經接進晚餐時段的末尾,客人逐漸多了起來,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飲料從他手裡被端出去,傾入一個又一個獨行人的喉嚨裡。

等到羅德理希得以稍微閒下來,擦拭架上的玻璃杯時,坐在他斜前方老位置上的基爾伯特已經趴到桌上、眼睛半睜半閉地,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睡著了。他的手肘邊擱著一個白色貼金箔的扁平盒子,上頭繫著銀色緞帶,很精緻,不像基爾伯特的品味。

羅德理希順手收回他面前的空啤酒杯和馬丁尼杯,轉手拿進水槽裡清洗乾淨。

似乎每年都是這樣。

 

他注視著透明的伏特加注入雪克杯裡,一盎司,一點兒也不差,八分滿的冰塊,蓋上蓋,穩穩地搖動著手腕。

輕脆的碰撞聲驚醒了趴伏著的基爾伯特,那對深紅的眼睛仍帶著點倦意和乍醒的茫然,目光凝著在羅德理希搖盪著雪克杯的手勢上。

充分混合的調酒從傾斜的杯口傾注而下,一晃眼又從基爾伯特面前移走,送往下一個客人手裡。

「本大爺要走了。」他掏出皮夾,抽了兩張紙鈔,連同小費和羅德理希打算買單的那杯Dry Martini的數目一併放在吧檯上。

羅德理希抬起頭,揚起眉毛,比了比遺留在坐位上的扁盒子,「你的東西。」

「送不出去了,你拿去吧。」

門口的水晶鴿子風鈴叮鈴了幾聲,撞在透明的門扉上。

月光森林又送走了一位客人,餘下如水底波光的冷藍色燈光,以及清靈的鋼琴聲。

總是如此空蕩。

 

羅德理希撕下最後一張結完帳的點單,塞進整理櫃裡,坐下來和末班的服務生一起點帳。這時連鋼琴聲都沒有了,只有紙張摩擦的窸窣聲和服務生點帳的喃喃自語。

「剩下的我來就好了。」

「好的,那我就先離開了,艾德斯坦先生。」

「嗯,明天見。」

「明天見。」

 

Gute Nacht.
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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